消愁吗？
陆宥舟的话在她脑子里回荡着，她似乎不那么愁了，在充实而忙碌的生活里，在被陆宥舟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课外，是悲是喜都有他在身边。
所以在最近独自的清醒黑夜里，叶羽柠脑海里唯独能想起的就只有那个爱穿一身黑拉下帽子的少年，哪怕是他在黑夜里吞云吐雾都能让她留恋。
午夜的倒数声打断了叶羽柠的思绪，人们的欢呼和难得一致的倒数声取代了笙歌阵阵，酒精在叶羽柠身体里挥发着，她有些恍惚地走到天台边上。
步行街里的人们举着气球，欢欣鼓舞，楼下大多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，在年复一年的笙歌里与世界庆祝着自己长大。
倒数声结束时，这世界也跟着戛然而止，几秒钟过后，一簇烟花窜至天际，又重新翻转了这世界的齿轮，烟花接二连三地直窜上天，灰蒙沉闷的黑夜被各色烟火点缀得斑斓。
“好好看啊小师傅！”叶羽柠像个孩子般跟着烟花鼓舞，“我们来拍照吧！”
“好。”陆宥舟应下，进了她的镜头里。
叶羽柠把身体往后仰，想要将自己置身于烟火之中，陆宥舟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以防她重心不稳。
这一下可把叶羽柠吓了个激灵，抓着手机的手条件反射地微微颤抖了下，迟迟按不下快门键。
“行不行啊？”
“诶。”
“我来吧。”
陆宥舟一手接过她手机，身体带着她往后仰了仰，在下一簇烟花绽开的那一刹那按下了快门键，照片里的女孩眉眼弯弯地看着陆宥舟的方向，绽开的烟花似乎是以他们为中心，氛围和角度都是那样的刚好。
“偷看我？”陆宥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“屁嘞，我才……”
“再来一张。”
陆宥舟说着，把手机换了个角度，在叶羽柠愣神找镜头的时候，俯身凑近她，搂着腰的手用力地收紧，盲点了几下快门键后便将手机关上塞进了口袋里。
“舟哥……”
酒气伴着女孩的呼吸传来，彼此鼻尖距离不过几毫米，她的眸子里再一次染上了一层迷雾，在酒精作用下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。
陆宥舟浑身细胞都被叶羽柠一字一句挠动着上窜下跳，他生咽了几次口水后，这份热烈非但没有褪去，反倒更加攻上眉头，继而麻木了他的脑神经。
就在陆宥舟疯狂压抑下自己趁人之危的念头时，叶羽柠双手缠绕住了他的脖子，腰在他手里用了点力靠回来，凑近他的喉结，用力深吸了好几口。
陆宥舟屏住呼吸垂头看向她，怎料叶羽柠一踮脚，唇瓣与陆宥舟相贴，酒气顺着她的呢喃灌入他喉咙里，他的理智在酒精入喉的刹那尽数散去，哑声幽幽地吐出一句：“小柠檬，你自找的。”
说着便抱着她下楼回到房间里锁上了门。他把叶羽柠摁在门后，俯身轻咬了下她的耳垂，顺着下颚线一路往前，触到她软糯的唇瓣，陆宥舟双唇抵住她的唇瓣，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，与她舌尖相交织，疯狂吮吸着甜腻的味道。
他忽而很想就这般拥着她坠落。
陆宥舟沉浸在了这世界里遐想着有她的所有未来，却被外面敲门声震得差点心梗。
“舟哥，宵夜呢？”钱逸鸿的声音在门后响起。
若是搬离了这个门，此刻四人定然在一平米不到的小圈子里面面相觑。
陆宥舟忙把叶羽柠抱到床上，钱逸鸿那烦人的敲门声却时时不停，他哑着声应道：“三楼。”
“卧槽，舟哥你感冒了吗？”刘宇行听着这声音不太对劲，问道。
陆宥舟懒得搭理他，给叶羽柠脱了鞋，把她安顿好，还洗了条毛巾为她擦了擦脸，盖好被子后，又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了句：“晚安。”
他在浴室里冲了很久的冷水澡，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，又暗骂了自己一句：“畜牲……”
可当出门的时候看见叶羽柠乖巧地睡在床上的模样，陆宥舟不禁又小声地庆幸道：“是你的话，那我当一回也没关系了。”他把兜里的手机还给了叶羽柠。
此时刘宇行和钱逸鸿两人在楼上吃得甚欢，配上烈性啤酒相谈正欢，见陆宥舟上来，钱逸鸿忙不迭地迎上去，“舟哥，什么日子啊，今天这么雅致，还布置得这么有氛围？”
“别想了，几个大糙人有什么仪式感，你舟哥肯定藏女人了。”刘宇行淡定地剥了只虾，蘸了点调料放嘴里，“瞧瞧这味道，就不是你舟哥这种大男人做出来的。”
“舟哥不是做饭挺好吃的吗？”
“那不得看对象吗？做给你这多没必要。”刘宇行说着，夹了条青菜塞进钱逸鸿嘴里，“你就知足吧，还能蹭点儿，是吧，舟哥？”
“嗯。”
“还挺有自知之明。”
陆宥舟看了看满片狼藉的桌子，“记得收拾好再走。”
钱逸鸿最近对家务活上了瘾，直拍胸脯毫不犹豫道：“放心吧舟哥，包我俩身上！”
陆宥舟走到了天台围栏边，天空已经重归于宁静，烟花留下的是加倍的灰蒙，远方还有小得跟蚂蚁似的氢气球愈飞愈远，凌晨一点多的步行街依旧灯火通明，小吃店宵夜档门口热闹非凡。
放眼望去，远处的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，疾驰着各色各样的汽车，霓虹灯将这都市点缀得别具一格，方圆几千米开发几年来逐渐成了Q市网红地点。
倘若他记忆里那些肮脏和烂俗腐朽只是个梦境，那他的小柠檬应该会平安无虞地长大吧。
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，叶羽柠虚岁也有十八了，今晚那个让他沉醉留恋的吻，便且当做是四年前欠下的那个吧，如此想来，陆宥舟似乎说服了自己。
他不是畜牲。
“小柠檬。”
“长大了。”
“还你了。”
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，在这之前陆宥舟唯独希望她能接受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。
可他凭什么去奢望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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